“武林大妈”们的志愿宇宙

　　杭州亚运会前后，在杭州的街头巷尾，有一个充满热情的志愿者队伍，被称作“武林大妈”。说是“大妈”，其实也有不少大爷。这一群“闲不住”的人，忙于监督街头巷尾的卫生，开展文明劝导。

　　近年来，以“武林大妈”为代表的志愿服务品牌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志愿宇宙。他们扮演着怎样的社会角色？又如何影响人们的生活？

杭州武林大妈图源：“钱江视频”微信公众号

　　一

　　“没有一个人能逃过街头大妈的眼光。”当很多人对民间志愿者的印象还停留在爱管“家长里短”的时候，“武林大妈”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了。

　　2016年，G20峰会在杭州举办，武林街道18位大妈以“护航峰会，守护家园”为口号，身着统一服装，深入街巷小区拾捡垃圾、疏导交通、服务他人，引起了媒体关注。这就是“武林大妈”的起源。

　　数年过去，“武林大妈”的队伍愈发壮大，提供的服务内容日渐拓展。日常生活中，“武林大妈”穿梭于每一条街道弄堂，他们熟悉每一户人家，服务每一位需要帮助的邻里街坊。重大国际赛事到来时，“武林大妈”不断学习新技能，专业急救知识、常用英语口语等都不在话下。

　　如今，“武林大妈”不只是武林街道的大妈，15.8万名成员突破了性别、年龄、地域的限制，甚至还吸纳了不少外国友人。LOGO也迭代变化，从第一代慈祥的大妈，到第二代秀气的中年妇女，再到如今第三代萌萌的卡通人物，形象越来越年轻化。

　　经过多年发展，“武林大妈”的服务内容覆盖了日常生活、文明劝导、抢险救灾等方方面面，已成为参与基层治理的重要力量，是杭州乃至全省志愿服务的金字招牌。

　　其实在浙江省内，像“武林大妈”这样的志愿服务品牌还有很多，比如“德清嫂”“乌镇管家”“红枫义警”等等。

“武林大妈”在为外地游客提供问路咨询服务图源：潮新闻

　　二

　　在浙江，为什么类似于“武林大妈”这样的志愿组织，如雨后春笋般诞生？

　　“老传统”开道。中国有着悠久而深厚的“我为人人”“兼济天下”观念，有着“老吾老，以及人之老；幼吾幼，以及人之幼”的古训，这些牢固的观念能够转化成为群众参与志愿服务的热情，一旦有所引导和规范，很快就能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。

　　比如，在“枫桥经验”的诞生地诸暨枫桥镇，有“红枫义警”等各类平安类社会组织56个，关键时刻一呼百应，“义警红”和“警察蓝”一同抗击风雨；平日里他们忙着岸边巡逻、矛盾调解、安全防范等工作，在新时代继续践行着“发动和依靠群众，坚持矛盾不上交，就地解决”的“枫桥经验”。

　　“领头羊”带队。几乎所有的金牌志愿者团队起初都是由几位热心人带头“攒”起来的，他们持之以恒的初心，指引了一支支队伍的航向。

　　如“武林大妈”18位创始人都是共产党员，其中今年66岁的俞翠英阿姨依旧积极参加志愿服务活动，在亚运文明驿站值班，为歇脚的游客倒上一杯凉茶。又如“德清嫂”的称号，起源于一出以德清当地女性道德模范为原型的现代越剧大戏《德清嫂》。“德清嫂”从人民调解员做起，如今发展形成“德清嫂+公安民警”“德清嫂+法官”等“德清嫂+”模式，成为有上万人注册的志愿者团队。

　　“快哉风”借力。在互联网时代，志愿服务的组织形式发生了深刻变革，一些志愿者团队乘着数字化变革之风，实现了组织形态和技术的迭代。

　　比如，“乌镇管家”凭借乌镇不断完善的智慧网络基础设施建设，在安全隐患处理、矛盾纠纷调解等方面极大地提升了效率。有租户因洗手台劈裂问题与户主争吵要退租，通过“乌镇管家”云治理平台反映，平台立刻指派临近调解员上门，在一系列谈话沟通后双方握手言和。“人防”配合“数控”，实现了事事有回音、件件有落实。

9月6日，杭州拱墅区举行“武林大妈”志愿服务助力亚运三大提升培训会图源：潮新闻

　　三

　　随着“武林大妈”等志愿者队伍的扩大，怎样让与日俱增的志愿服务活动有序开展，更好地引导志愿者队伍参与到基层社会治理中去？

　　贵在“走心”，从自发走向自觉。有人认为，现代化城镇化的过程中，社会将趋向“原子化”，从传统几代同堂的大家庭变成“一家三口”，甚至许多人孤身一人来到大城市打拼。对门不认识，楼下不遛弯，参与社会交往与互动的热情减退。而志愿服务为公共活动的开展提供了平台，互相帮助的同时，还激发了人们的社会责任感。

　　“武林大妈”所代表的志愿精神，是志愿服务长远发展的深层因素。唯有破除“只管自家门前雪”的思想，形成“有一分热，发一分光”的共识，从“要我志愿”变成“我要志愿”，志愿者队伍才会有更加持久的内生动力。

　　重在“有恒”，变松散为常态。作为一个成百上千甚至上万人的志愿服务组织，仅凭一腔热血难以持久，寻求科学管理、常态运行才是正道。一些地方为志愿者团队专门制定了管理制度和行为规范，明确信息收集、沟通协调、问题上报等工作职责。

　　如浙江省博物馆志愿者服务队，始建于2006年5月。为了规范志愿服务管理工作，为观众提供更好的讲解等服务，浙江省博物馆制定了《浙江省博物馆志愿者章程》等，明确了志愿者的权利和义务，志愿者招募需要经过面试、培训、笔试(实习)、考核等一系列环节。

　　成在“细节”，以专业促进高效。志愿服务常面对基层社会治理的一系列复杂情况，细化分工和规范流程既能让新人快速上手，又能提高效率、规避风险。一些志愿者队伍吸纳了“专业对口”的高手，他们来自教育、医疗、法律、心理咨询等多个行业，并定期组织开展培训。

　　以常见的关爱老人志愿服务为例，可细分为理发、护理、陪伴等项目，制定手册明确活动时的注意事项，安排合适的志愿者做合适的事情，可以充分展示每个志愿者的风采，让每个人都能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善举于点滴中帮助了他人。

　　亚运赛场内外的“小青荷”，城市街头巷尾的“志愿红”“银耀红”……如今我们已然习惯志愿者组成的靓丽风景线。其实每个人都可以是热心肠的“武林大妈”，多参与关乎社会利益的“闲事”“好事”，让志愿服务在全社会蔚然成风。